口的位置很轻地抽了一下,但很快,他又敛下长睫,一言不发地坐进了车中。 几乎在同时,辜行宴抬手在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头,又降下了车窗。 车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嗡鸣声,下一秒,车中各类导航和车灯都陆续亮起,原本密闭如铁箱十分窒息的空间一下子就多了一点明亮的生机。 温辞玉胸口的一点郁气不自觉消散了几分,可当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辜行宴同样在透过后视镜看他的目光时,他呼吸又悄然滞住了。 也就在他们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交汇的那一刹,车子发动了—— 速度快且平稳地驶出了车库。 车子突然发动,温辞玉震了震,心情有些怀疑且微妙——他以为辜行宴至少会质问他一下。 难道辜行宴没有那么生气么? 不过很快,温辞玉就知道辜行宴并不是没有那么生气了。 因为,辜行宴把车径直开出了市区,往半山那条细长的盘山公路上驶去。 但,这样危险的路辜行宴却还在不停加速、加速! 温辞玉意识到事情不对了,他忍不住就道:“快减速,要超过限速了!” 辜行宴终于开口,嗓音淡淡,不辨喜怒:“你舍得同我说话了?” 温辞玉:…… 旋即,温辞玉默默绷紧了脸,沉声道:“我不是来陪您拿生命开玩笑的。” 辜行宴听着温辞玉这话,沉默片刻,就不动声色地减缓了车速。 又过了好一会,他才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道:“你知道么?看到你跟宋琏站在台上的时候,我很生气。” 温辞玉静静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 辜行宴续道:“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,你要让我看到这些。” “所以我生气同时也很不解。” “我这个人有个毛病,就是不能有我自己弄不明白的事。不然我就会钻牛角尖。” “你知道么?刚才在等你的时候,我好几次都想开车直接撞上出口那个安全石墩。” 辜行宴的语气极度平静,可此刻他就是用这种极度平静的语气做出令人无比毛骨悚然的发言。 听到这,温辞玉瞳孔不觉狠狠收缩了一下,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觉微微攥紧了…… 然后他忍不住就回头看向辜行宴。 但看到的只有一个戴着墨镜的深邃的侧脸。 忽然,觉察到温辞玉在看自己的辜行宴淡淡笑了一笑:“不过你放心,既然现在你在,我就 不会做这种蠢事。” 温辞玉:…… 一时间, 温辞玉薄唇一点点抿紧, 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拿出什么情绪面对这样的辜行宴。 是他低估了辜行宴的疯狂程度…… 就在这时,辜行宴又道: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么?” 短暂的沉默。 最终,温辞玉抬起眼,默默望着车窗外那在风中滚动的苍翠无尽的山树。 望了许久,他的目光就这么一直停在车外,低声道:“因为我同样也有事情不能理解。” 辜行宴眉头微微一皱,终于回过眼:“什么事?” 窗外大风还在刮。 说来奇怪,在看着这些山山树树后,原本那些让温辞玉很难以启齿的话,在这一刻,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能说出口了。 而且是很平静地说出口。 温辞玉说:“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您直到今天才愿意通过这种闹剧的方式告诉我您的名字。” “我还在想,为什么我们的对戒一定要玉兰花和蛇的元素。” “其实我并不喜欢玉兰花,也不喜欢蛇。所以,是有一个喜欢玉兰花的人一直留在您心里,让您觉得无法替代么?” “这些问题,您可不可以回答我?” “如果可以,我也会告诉您我的答案。” 温辞玉一口气把那些堵在他心中郁积已久的话都说了出来。 说出来的那一瞬间,他并没有感受到被剥光的害怕,反而只有一种很平静的洒脱感。 以前,他在等一个微乎其微,猜测外的可能性,备受煎熬。 可现在,他只用等一个答案就够了。 温辞玉这些话说完,许久,车内一片死寂。 就在温辞玉一颗心一点点沉下去的时候,辜行宴忽然缓缓地笑了。 他嗓音有些沙哑地低声说:“你居然为我吃醋了,我好高兴。” 下一秒,辜行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