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到最后一页,除夕日,宜祈福,清扫,嫁娶,忌开仓,盖屋,安床。 这天不应景,气温降到了零下,日光暗淡,阴沉沉地笼下来。 时不时落一小会的雨夹雪,冷风直往人身上扑。 楚若游约任予晗一起吃早饭,她起得早,已经吃过垫了肚子,但仍陪着任予晗又吃一些。 “家里今天忙吧,阿姨愿意让你出来?” “该准备的提前都备好了,年夜饭去酒店吃,所以不忙。” 楚若游真实道:“我说出来见你,她当然不会说什么。” 任予晗看了眼她的神色,玩笑一样问:“因为她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吗?阿姨以前经常跟我说,我是你的榜样,我的话在你这比谁都管用。” 听出她是在开玩笑,楚若游心想,这话要是云洄之说会更可爱些,因为云某会理直气壮。 “这是实话,读书时期,谁都对年级的学霸和优秀的学姐有滤镜。” 任予晗问:“我就只是学霸和学姐吗?” “还是我的朋友。我妈最满意我的一点,就是我跟你成为朋友。一切跟你看齐,读书成绩优异,工作找得稳定,头脑清醒,没有瞎谈恋爱什么的。” 楚若游不动声色地解释了:“所以她知道我来找你都是正事,不会有坏处,不会拦我。” 任予晗听明白她的意思,“不敢当。你本身就很优秀,工作后你又没再问过我的想法,没跟我看齐什么了。” “因为过了二十五岁,再愚笨的人也该正式成熟了,不会再盲目地朝着灯塔冲,不再将别人的人生目标当成自己的目标,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” “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吗?” “嗯,得到了。” 楚若游是个欲望有限的人,想要得到手的东西本就不多,现在已觉得非常满意。 “但我在学习如何长久地拥有。短暂的安全感,辛福感,成就感,都并不难体验,难得是长期获得,且不后悔不内耗。” 她在任予晗面前分享欲一直不强,从前总是更爱听任予晗跟她说话。 因任予晗爱说,又比她成熟,比她见多识广,她怕自己说的对方不爱听,再加上有些害羞,所以话不多。 所以当她在回答问题以外,额外多说了一段私事,任予晗便有些惊讶。不免也深想了些,以为她想传达些内容。 “学习跟谁学,怎么学?” “自学一部分,跟洄之学一部分。” “跟她学谈恋爱?” 楚若游喝了勺豆浆,笑说:“差不多。” 任予晗淡笑:“小云情商很高,应该是很会谈恋爱的那种人吧。” 楚若游没接这话,继续说下去:“之前我妈的事情没告诉她,一开始我很坚定我的选择,后来我反省,不该那样。除了使她不安以外,也是在暗示自己,真正的生活没有她的参与也可以。 但那段时间 ,我的精神支柱是她,无论多累,看见她高高兴兴,我就满足。因为这件事处理不当,她跟我说了很多,我自己也有所悟。” 任予晗在她说话期间吃了个汤包,“你们俩因为这个吵架了?” “吵了。” 楚若游表情却变得温和:“她还回蒹葭了,差点过年都不回来。前两天我特意去了一趟,把她带回来。你别跟我妈说漏嘴啊,我跟她说在同事家里住。” 任予晗先是笑着点头答应,然后调侃:“原来你们之间,她是躲开的那个,你是追着找人的那个。” “这个没有分工,主要是看谁错处更大。否则就算一方躲开,另一方也不会去找。” 任予晗喝了口温水,“若游,我感觉你变了。” “具体什么方面?”楚若游平静地问。 任予晗“嗯”了几声,组织好措辞:“我以前没想过,也想象不出来,你谈恋爱会是这个样子。” 她认识的若游是内敛的,不至于沉闷,偶尔也活泼,但多数时候都比较安静,同时温柔体贴,给人感觉很舒服。 这样一个偏“被动型”的人,居然会因为跟恋人吵架,冒险骗家里人,远远地奔赴另一个城市哄人回来。 楚若游笑起来,放下餐具,她本就不饿,现在吃饱了。 “不是我变了,是予晗姐不了解,毕竟我之前没有恋爱经历。我对恋爱的态度一直如此,觉得要么不开始,开始了就要尽心,甚至可能有点恋爱脑。还好,就一点点,适度的一点点恋爱脑是必要的,因为太清醒了容易错过许多美好。” 从前她将任予晗放在心里时,也是很认真,也想过,只要任予晗有那个想法,让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