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头插话: “说得对,婠婠姐,你这些年不在金陵是不知道,离熠这小子越来越翘辫子了,现在还企图和婠婠姐你平辈。” 离熠有些涨红脸:“王猴子,你……” 谢令姜转头,朝王恒之板脸说:“什么婠婠姐?别乱喊。以前怎么喊,现在就怎么喊。” 离熠幸灾乐祸。 王恒之讪笑:“好吧,谢姐姐。” 离熠眼底藏着倾慕,小心翼翼道: “谢姐姐,我父王最近购置了一处猎场,离浔阳城不远,过几日,就像小时候那样,谢姐姐带咱们去猎鹿赶兔如何。” 谢令姜没有回答。 小声说话商量的离熠与王恒之转头看去,发现谢令姜正在微微侧目,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场上的风声动静,都忘了说话。 离熠、王恒之循着谢令姜的目光,皱眉看向某个狐白裘青年。 谢姐姐与他私下很熟? 还没等他们迟疑多问,便听到作为全场焦点的东道主谢雪娥起身,当众开口: “欧阳公子,阿兄有过吩咐,若是你们这些书院同门送了贵礼,妾身与十七娘可不能收,所以……” 她偏过头,不由分说:“来人,去把欧阳公子送的礼物取来。” 本来垂目漠视王冷然等一众起哄之人的欧阳戎,缓缓转头,盯着主桌处那个背刺的步摇贵妇人。 谢雪娥面露微笑,与欧阳戎对视。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他腰间的熟悉裙刀。 王冷然有些意外的看向谢雪娥,他抚须一笑。 远处后排的燕六郎蓦然握拳,涨红脸庞,替明府不平。 作为晚宴的东道主,谢姑娘的这位姑姑,不息事宁人也就算了,怎么如此无礼,不经明府意愿,当众拆礼? “不要。” 就在众人好奇看戏之际,场上忽然响起一道有些慌张的女子嗓音。 循声看去,谢令姜站起了身。 众人微愣。 谢令姜朝欧阳戎的方向,咬唇歉意:“那份备礼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 众人不明所以。 知道小师妹是在跟自己说话,但欧阳戎不答,也垂目,没去看她。 谢雪娥皱了皱眉,又松开,转头说:“十七娘坐下。” “不。”谢令姜摇头,语气固执:“岂有当众拆客人礼物的道理。” 谢雪娥语气淡淡:“你阿父说了,不可收重礼。” “阿父没说。” “没和你说,和妾身说了。” “姑姑你骗……” “十七娘!” 谢雪娥忽转头,秀眉紧皱,看着谢令姜。 今日盛装打扮的绝色小女郎当众犯上的话语被打断,俏脸通红。 “夫人。” 这时伶俐丫鬟赶来,走谢雪娥身边,恭敬递上一份礼盒。 谢雪娥看了眼长条礼盒,立马接过,直接打开。 在众人好奇无比的目光下,步摇贵妇人从长条礼盒中抽出了一柄长伞。 谢雪娥撑开油纸伞,伞骨似是新制的,扇面有一副新画的仕女图。 她仔细瞧了瞧,同时也让场上众人瞧清楚了它。 “伞?” 大厅内的客人们面面相觑。 王冷然微微扬眉,似乎有点意外,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不变,瞥了眼垂目不语的欧阳戎,他忽然出声: “只送一把油纸伞,看来欧阳大人还真是节俭啊,只不过……” 王冷然改变话锋: “本官之前还听人说,欧阳大人与谢小娘子的同门之谊很好,怎么谢姑娘过个生辰,欧阳大人才送一把几文钱的伞啊,嗯,几文铜板的玩意儿,铜臭味确实少啊。” 他笑眯眯:“可这样看来,欧阳大人与谢小娘子的关系也没想象的那么好嘛。 “欸,也可能是欧阳大人节俭吧,可节俭归节俭,对身边亲近之人也如此,未免太抠……” 这位江州刺史的话语适时停顿,失笑摇头,没有多说。 “呵,王大人可真会说话啊。” 燕六郎咯噔一声推椅起身,抱拳拱手,满脸讽刺: “刚刚‘礼轻情意重’是大人说的,现在送伞抠搜又是大人说的,什么话都让王大人说尽了。” 王冷然一脸平淡:“一把几文钱的伞,有何情义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