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光,双眸赤红,活似食人之猛虎,哪有无半点人君之相。 哐当! 上好的四足白玉杯摔得粉碎,掀翻茶几上的花蕊灯尤显不够,钟慜直接拿刀将整个冬暖阁所有器物都劈了一遍。从花瓶玉盏到屏风柜子,无一例外惨遭毒手。 一时间,满阁狼藉,各式精美物品七零八碎,锦缎红绸全是脚印,活像被土匪打劫过一样。 宫人瑟瑟跪了一地。其中一名宫女额头见汗,身形一抖,不小心碰到歪倒的桌子腿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她立马磕头认错,小声抽泣,哭得梨花带雨。 钟慜阴冷目光盯住她的头顶,小宫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,浑身抖若筛糠,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不住打转,愣是不敢掉下来。被管事的宦官捂嘴拖了下去时,才弱弱地蹬了几下下肢。 不久后,纱窗外传来一声闷哼,宦官呈上一巾红帕,又匍匐着跪了下去。一时间,其他宫人人人自危。噤若寒蝉的东暖殿只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 半响,钟慜叫人,宫人们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,互相交换眼神,均读到对方眼中劫后余生的庆幸,之后便是越发浓烈的恐慌。 战血卫掌印张汤赶到东暖殿时,刚想找相熟的宦官打探情况,便见对方脚步飞快,躲瘟神似的躲进茶室,瞬间掌心的金锭都不香了。 张汤忐忑地步入殿中,行礼时已然收敛情绪,变得万分恭敬。 钟慜叫起,示意他附耳过来。张汤半跪在地上,耳旁响起帝王细弱萧管的声音,他浑身一震,其后躬身领命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