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津津有味。”温如相回望萧子期,抿唇一笑,这一笑,艳光四射,木屋泥地都光耀起来。 “没有贵女会为素不相识的偷儿试毒,会九死一生找妖党魔头筹粮,更不会有贵女为了一帮贱如蝼蚁的难民硬抗官绅。” “萧子期,你究竟是谁?” 温如相话出口的瞬间,萧子期的心脏忽然疼了一下。遥远的黑暗深处,仿佛有什么被生生撕裂。她是谁?前世过劳死的现代社畜,还是今生养尊处优的泸川贵女。 一缕现代幽魂转生成古代名门,偏偏孟婆汤没喝干净,拥有了前世记忆。破镜珠没觉醒前,她一直是泸川萧氏的另类。她不认为一个人的未来由一根骨头决定,更不信什么武骨天生,命运既定。武人天生便高人一等。 这方世界,因为家世,因为武骨,人被分成三六九等。可拥有前世记忆的她,信的只有人定胜天,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。 因为萧子虞的保护,她可以获得武道资源,可以默默地苟求武境。也因为萧子虞的存在,她打上了泸川萧氏的标签,她身体流淌着萧氏的血,她不可能背弃家族,她的命运和萧氏紧紧地缠绕在一起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 王朝末年,天灾连连,皇权势微,世家崛起,萧子虞撑起泸川萧氏,大晋的五大世家之一。她以一己之力,保护着家族和梁土。 她善良又坚韧,宁愿停掉自身的武道资源,也不愿加赋加税,宁愿节衣缩食,也要全力保障定西军,阻挡玉门关外的戎族。她的付出打动了萧子期,所以信奉咸鱼的妹妹站了出来。 她夺取曼陀罗,独闯生死海,剑挑妖党十三脉,只为减轻萧子虞的负担。前世,作为开创者的萧子期,太明白背负所有人未来的压力。她心疼姐姐。 有些事一旦开始,就不会简单的结束。 筹粮,分粮,赈灾,一路走来,萧子期改变别人的同时,也在被别人改变。她下意识拿出前世知识与学识,施于此方世界。她想帮助更多的人。 天下苍生,本与吾无关,但吾爱在此,吾亲在此,吾生于斯,长于斯,怎可再孑孑而来,茕茕而去。有了挂碍,就有了爱。 “你呢,你又是谁?”萧子期问温如相。 温如相摇晃白瓷杯,杯中荡起圈圈涟漪,他眼神略微迷离,迷离深处却异常清醒:“我是温如相。” “也只能是温如相。” “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 “说。” “你为什么愿意帮我。”萧子期明白出入生死海的价值,没有生死海诡异的磁场,妖党不会过的如此逍遥。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鼾睡,妖党想推翻晋室,难倒晋室不想干掉妖党,萧子期不信。 “我是一个好人啊。” 萧子期满头黑线,温如相却很认真,又强调了一遍:“我真是一个好人。” 萧子期想到黎阳山的累累白骨,好人?好人会杀人如麻。她又想到魏县城内杆子上挂的乡绅头颅,嘲讽一笑,她亦满手鲜血,有什么资格评价温如相。 又是半响无言,最后一丝余晖消失,天彻底黑了下来。 萧子期索然无味,“走吧。” 温如相扯着萧子期的衣摆,歪歪头,眉目间罕见带了几分迷茫。 “你为什么要做这些?” 温如相没有说那些,萧子期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。 “因为爱吧。” “爱。”温如相一怔,萧子期已然走远,自然错过了温如相那句,“爱是什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