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子虞绝不推迟。” 朱启连一怔,显然没料到萧子虞如此干脆。来之前,他想过许多,作为定西军的副将,吕帅的心腹,只要有任何其他可能,他定然不会登定西侯府大门。 可如今山穷水尽,雁门关岌岌可危,定西军站在悬崖边上,只剩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所以他来了。 “郡主……” 朱启连欲言又止,他比萧子虞大十几岁,当初与萧豫章远征漠北,杀的戎族人头滚滚时,萧子虞还是一个不及腰高的小娃娃,如今面对子侄辈的萧子虞,他实在是开不了口。 萧子虞美目一凛,沉声道:“朱将军,雁门关情形子虞也略有耳闻,定西军将士浴血奋战,拿性命抵御戎族,每时每刻都有人牺牲,你在我这多耽误一分,就无故多死几人,与人命相比,其他外物又算得了什么,皮之不存毛将焉附,没有定西军,又哪来的梁州。” 朱启连浑身一震,眼中掠过恍然之色,半响长舒一声,冲萧子虞一揖到底。 “是在下着相了,既然郡主都不怕,我老朱烂命一条更没什么好怕的,今日上门确实有事相求,老帅不在,但求郡主做主。” 萧子虞示意朱启连坐下说。 朱启连也不客套,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,抹了抹嘴,滔滔不绝起来。 “朝廷今年只发了三月饷,四月至今军饷是一毛没有,军械更是能扣就扣,吕帅上书,陈副将亲上京都,各方打点花了不少,军费拨下个零头,定西军十万将士,划到每人头上三文钱不够。 郡主,定西军不怕苦不怕死,但我们也是人,也有父有母,有家有口。好多娃子十四岁从军,走的时候不过十五,一辈子女人手都没摸过,上次我去送,一间破烂漏风的茅草房,没有房梁,风吹就倒,老爹早死,瞎眼老娘倚门口,听见我的声音,跪地上哐哐直磕头,让我给娃一口饱饭吃,可……” 说到此处,朱启连一个一米八几的魁梧大汉虎目含泪,眸中盈满泪花,“最后我都没敢没告诉她,孩子牺牲了,尸骨没找回来。” 朱启连摸了把泪,颓然道:“我给他娘留了五钱银子,雇了个同村的大姨照顾她,可这事在定西军太常见了,就跟郡主您说的一样,每时每刻都有人牺牲,不是你就是他,我没本事,管的了这个,顾不上那个,掏空口袋,也没拉上几个人。 吕帅异兽资源停了,媳妇嫁妆都当了,上次我去帅府,空荡荡的,连把好椅子都找不到,我们实在是……” “我明白。” 萧子虞心中百味杂陈,连带声音都沙哑起来,她知道定西军困难,委实没想过如此困难,定西军是萧氏一手建立的戍边军,二十几年前,萧豫章作为军帅率军远征漠北,杀的漠北草原人头滚滚,戎族人闻风丧胆,极西之地,定西侯魔君之名可止小儿夜啼。 这才多少年,定西军竟然窘困到军帅典当,付不起阵亡将士抚恤金的地步。 朝堂上的那群酒囊饭袋怎么不想想,如果定西军崩溃,戎族人长驱直入,铁蹄□□中原,他们会咋样! 没有定西军顶在前线,他们能安稳搁庙堂之上勾心斗角,武田资源能源源不断发展势力,能过上如今朱门酒肉臭的奢靡日子。 萧子虞很生气,气愤中带着浓重的失望,对朝堂诸公的失望。 “朱将军,你拿出来吧,军资的事侯府义不容辞,我萧氏一族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凑齐。” 朱启连讪讪掏出折子,萧子虞看不上他磨叽样,一把抢过,粮食七十万石,异兽肉五十万吨,铁锭三十万斤,盐五万斤,棉布三万丈…… 萧子期抬眸,直视朱启连,语气很笃定:“数量不够吧。” 朱启连脸颊抽搐了下,打了个哈哈:“够了,够了,朝廷还能真短了我们这群当兵的。” 萧子期合上折子,斩钉截铁道:“在此基础上加三倍,外加三百万两白银,粮食和兽肉从府库出,盐铁太敏感需要筹集,不过我答应你,最多十天,十天内必定送至定西军中。” “郡主,不用,不用!”朱启连连连摆手,急忙道:“太多了,真的太多了,这事本不该麻烦侯府,何况您管辖偌大的梁州。” 萧子期打断他:“没什么麻不麻烦的,定西军将士是守护大晋的英雄,即便作为普通百姓,也断然没有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道理,更何况萧氏与定西军渊源摆着,我不知情也罢,既然找到这,就绝不会袖手旁观。” 萧子期看着朱启连,又加了一句:“先别拒绝,银子不是给你的,也不是给吕帅的,先把牺牲将士的抚恤金发了,该给多少给多少,梁州百姓将儿子送到军中,就是相信我们,人没了补偿定要到位,哪家都不容易。 还有,当兵拿饷天经地义,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