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的本事,毫无防备地坠落湖水中,怎么也要受点伤。 她想到这里,翻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三枚符箓,想也没想便撕碎了,暖融融的符文罩在她身上,令她下坠的速度降低了三成,离下方那道急速坠落的身影愈发遥远了。 “咔擦。” 硬底云靴踩在破碎浮冰上,发出清脆声响,明明从千丈高空坠落,落到冰面上时却如平地阔步。 曲砚浓站在浮冰上,远眺前方,却没有下一步动作。 半空中,祝灵犀微微咬牙,手中符笔飞快地在舟身画了个金光闪烁的圈,下一瞬便已来不及,猛然坠落进碎冰漂浮的湖水中。 “轰——” 白浪翻涌,水波巨动,掀起一湖水浪和碎冰,向四面八方飞去,曲砚浓站的地方离得不远,被这浪潮从头向下打去。 曲砚浓没有动。 水浪坠向她,却在距离她一丈远的高度蓦然停住了,从容地向下滑落,水幕盈盈,不一会儿便全部流入湖中,化为无数涟漪。 祝灵犀一脚深、一脚浅地踩着水花从湖水中升了起来,她从脚下软底云靴,到玄黄道袍两袖,全都干干的,没有一点水渍,唯独忘了掀起风浪后还有水花会溅落,头顶发丝湿了一大半,散在肩膀上,有一点狼狈,却没有受伤。 “ 仙君。”她抿着唇,抬手抹去额头滑落的水珠,“夏长亭其实是我们上清宗的前辈,是不是?” 一点不拐弯抹角,直奔主题。 曲砚浓想过祝灵犀能猜到,却没想到后者会选在这个时候专程问出来,微微挑眉,也直截了当,“是。” 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。 祝灵犀本已做好被反问、盘问的准备,没想到曲仙君和宗门内那些长老完全不是一个路数,根本没有拷问那一关,倒让她在心里打好的腹稿没了用处,愣在那里。 她不说话,曲砚浓就挑着眉看她。 祝灵犀顿了顿,总觉得自己这么随意地一问,就得到曲仙君的回应,好像有点受之有愧,还是一板一眼地补上了那番剖白,“仙君对夏长亭的熟悉其实很明显,对‘长亭’这个名字有异议,说明夏长亭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。” “之前在鹤车上,夏长亭说了一句‘口衔海山石,意欲无沧溟’,看上去没头没尾,却恰恰是在大家说起山海断流的时候。”祝灵犀微微犹疑,但还是简短地说下去,“能让仙君认识并在意,很可能经历过山海断流,还姓‘夏’……” 这些线索放在一起,指向性实在太强了,容不得祝灵犀有一点侥幸。 “所以,敢问仙君,这位‘夏长亭’前辈,究竟是谁?”祝灵犀语气艰涩。 曲砚浓正眼看她。 “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,为何还要问我?” 祝灵犀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了。 “怎么可能?”她喉头发紧,干涩得字字艰难,“那可是夏祖师。” 上清宗千年传承的活招牌,当世修为巅峰中的一员,带引宗门走过仙魔大战的祖师,在上清宗所有弟子的认知中为守道心而结庐千年的化神仙君夏枕玉,怎么可能是夏长亭呢? 倘若眼前人不是另一位化神仙君,祝灵犀根本不会产生这样荒唐的联想,就算有人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夏长亭就是夏枕玉祖师,她也绝不会相信。 可偏偏是曲仙君。 无欲无求、无门无派、孑然一身又超然物外的曲仙君,她什么都没说,懒于揭露,也懒于隐瞒,却让祝灵犀自己把一切都掀开了。 “不可能!”祝灵犀想起什么,声音骤然变得笃定,“夏祖师每隔二十年便会在宗门弟子面前现身,千年来雷打不动,气息冲淡自然,精微玄奥,绝非神志不清,怎么会是夏长亭的样子?” 夏长亭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,短短一两月换了两种性格,前后记忆完全不互通,和夏祖师幽微洞玄的模样完全不同。 化神修士中,唯有曲仙君多年避世不出,神龙见首不见尾,要说最可能暗中有异的该是曲仙君才对! 曲砚浓被祝灵犀的神态逗笑了。 “我也有问题,怎么会没有呢?”她神容冷冷的,笑起来并不像从前那样清淡超然,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嘲弄,“可我就站在你面前,你看出我有恙了吗?” 祝灵犀抿着唇,沉默了一 瞬, 克制着顶撞性情古怪的化神修士的冲动, 忍了又忍,终归还是没忍住,慢慢地说,“我初见仙君时,仙君气质冲和超然,仙风道骨,与现在所见判若两人。” 她觉得曲仙君和夏祖师的情况截然不同,曲仙君的变化让人看得明明白白,只不过旁人没机会见到曲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