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之会上。 居然还会对着她叫“半个小师妹”……难道曲仙君也曾在上清宗修行过吗? 以曲仙君的声望,若在上清宗修行过,绝对足以令如今的长老们好好宣传一番,用天下第一人的声势,反过来为上清宗的赫赫传承增光添彩。 可为什么祝灵犀从前在宗门内,从未听长辈长老们宣扬?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吗? 祝灵犀皱起眉,陷入思索。 曲砚浓拨开云气,在中宫的浩荡天门下,望向高举着青鹄令的戚枫。 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完全不像是檀问枢了,曲砚浓很难从那副急切而青涩的模样中联想到檀问枢的影子。 这反倒显得更蹊跷,她原本只是怀疑,现在却成了肯定——她的魔门第一好师尊,被她亲手断送生机、焚燃躯体后,又以另一种形式重获生机。 真不公平,她在心里莫名地想,怎么会是檀问枢呢? 如果她能知道檀问枢是怎么活下来的,如果她也能做到同样的事……为什么回来的不是卫朝荣呢? 也许她会想试一试。 她会的。 曲砚浓不作声地打量着戚枫。 檀问枢又玩出了什么把戏? “你说,你被人控制了神识?”她语气不急不徐,但目光却凝定在戚枫的身上,看得很仔细,“当你在周天宝鉴前说出这样的话,无论是真是假,你在阆风之会的成绩都将到此为止,包括你手里的青鹄令,我也会收回,因为这不是你得来的东西。” 戚枫本来神情坚定不移,听她这么一说,反倒露出些迟疑来。 他惨白的脸颊上写满了纠结,可到最后一咬牙,竟直直地把拿着青鹄令的手伸到曲砚浓的面前,“裁夺官前辈,请你把它收走吧!这不是我自己拿到的东西。” 方才曲砚浓重构镇冥关的时候,戚枫浑身抽搐,一副神智不怎么清醒的样子,直到镇冥关恢复原状后才慢慢恢复正常,不像是祝灵犀那样猜到了曲砚浓的身份,仍然叫曲砚浓“裁夺官前辈”。 看起来倒确实像是檀问枢曾附身过戚枫,又在见到她后放弃了对戚枫的控制。 可她也没忘记,她的好师尊曾经也是个能让碧峡老魔君信重的骗子。 曲砚浓没伸手。 “阆风之会三十年一届,到了下一届,你的年纪就超过了,不管这枚青鹄令是不是你拿到的,都会是你这一生唯一一次拿到手的机会。”她定定地望着戚枫的眼睛,幽黑的眼瞳里泛起淡淡一层紫,“你真的确定吗?” 戚枫想也不想,脱口而出:“可我要是不交出这枚青鹄令,我又要被 说成是纨绔了!” 话刚出口,戚枫就满脸惊诧地抬起手,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了好几下,又惊又赧地看着曲砚浓,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脱口说出了心里话。 曲砚浓一愣。 “纨绔?” 她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,像是终于听明白了戚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慨,“啊,以你们家的背景,是会被人称作纨绔的。” 情理之中,她想,虽然戚家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特别,戚长羽也只是历任沧海阁阁主中的一个,但对于五域中的普通人来说,他们当然已经是庞然巨擘,足以令任何一个普通修士喘不过气来。 可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一点,也几乎没有可能去想。 因为对她而言,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易如反掌,所以她忘了,她也曾是芸芸众生。 檀问枢难道就会记得吗? 千年前就已晋升化神,在最不需要同情和道义的魔门高高在上的碧峡魔君,会比她更清楚地铭记曾经渺小的过去吗? 又或者,在这一千年里,只有她坐困愁城,就连檀问枢也在颠沛流离里重新落入红尘俗世? 曲砚浓垂下眼睑。 她伸出手,从戚枫的手里接过那枚青鹄令。 那枚青绿如云的令牌在她指尖剔透映光,戚枫和她一起盯着那枚令牌,目光中流露出些微的不舍。 “比试中出现这样的变故,确实出人意表。”曲砚浓语气疏淡,“公平起见,暂时取消你到这一轮为止的所有名次,由我和裁夺官们一起为你检查神识,本轮比试就此中止。” 听到曲砚浓说取消名次、比试中止,戚枫倒还不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。 “啊?”申少扬惊叫一声,又闭嘴,讷讷地看着曲砚浓,“仙君,这一轮比试中止了?” 祝灵犀不像他那样一惊一乍,但目光也立刻凝在了曲砚浓的身上:戚枫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让人好奇,而比试中止影响的可是他们的成绩。 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