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平常的生活,例如今日借着世子的光,在御花园中赏了花。 一封写给祁王祁王妃,说世子跟着皇孙学了不少东西,如今这字写得越来越俊俏了,往往最后会有小承谊写得“承谊问父亲、母亲安。”字迹越来越苍劲有力。 还有一封写给方度,每次都是短短的一句诗,或是“风日晴和人意好”,或是“昨夜雨疏风骤”,草草看来不过是在描述天气罢了。 方度每次都会细细读几遍,再细细整理好,也回一句简短的诗,思念却愈发深沉。 这日,祁王妃来到存济堂,面上隐隐带了些笑意,一见到方度便说:“你之前要办的事儿,成了。” 其他人还是一头雾水,方度解释道:“笛儿孤身在兰陵我实在是不放心,便央着王爷帮我在兰陵法华寺寻个职位,好有个照应。”解释完了,才问祁王妃道:“可是有什么合适的职位?” “你之前猜的不错,王爷之前的一位好友传信来,法华寺原先的维那圆寂了,他便向圣上举荐了你。所幸去年御书房一见,圣上对你印象还不错,估计这几日便会传旨,你便准备着吧。” “多谢王妃特来告知此事。” “无碍,我心想着你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定是十分欣喜,也算全了小笛儿一番心思,如今她孤身在兰陵陪着承谊,你去了倒是多了个能讲话的人儿。王爷刚得了消息便想来告知你的,怎奈何营中出了点事儿,我不好过问,但这等力所能及的事儿总不好让你等到明日的。” “方度在此便谢过王妃了。” 祁王妃再与纪裳袖等人寒暄了两句,便准备回府,众人皆让她夜中注意安全,将人送到了门口,看着她上了马车,等马车走远,几人才回到后院。 方仁捣着药未发一言,方度正寻思着如何开口,孙蓁便先红了眼眶。 “唉,去了也好,你说你如今二十好几的人了,也不像祁王他们一样成个家,光着个头要做和尚。你这跟笛儿自小感情便好,这兄妹情谊倒也让我们放心,不至于我和你父亲成了一抔黄土以后,你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。”孙蓁 “埋怨”方度道,“如今你便去吧,你叔叔婶婶也挂念着小笛儿,你若去了,大家都能安心些。我们这儿你也不用担心,几人相依为命,没有你成天在家光着个头晃来晃去,我们还开心些。” 方度知道母亲是在宽慰自己,心里承了这番好意。 过了几日,果然有圣旨传来,让方度于年后前往兰陵赴职。 靖历十年正月初四,方度一早便离开了寻城。 没让任何人送自己。 看着兰陵城的城门,方度心里知道,这次与上次陪着祁王他们入兰陵已然不同,除却狄笛的原因,玄清那句“汝此一生,遁入空门,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”隐隐回荡在脑海。 方度未再停留,下马往城中走去,进宫面圣以后,直奔世子府而去。 圣上本欲将世子养在宫中,承谊知道狄笛喜爱舞刀弄剑,到了宫中必是诸多不适,便向皇上道:“孙儿入兰陵以来,还未曾出府看看这兰陵城中的风光,还请皇爷爷准许孙儿就呆在原来的府邸,一来如今孙儿已经习惯了那处,二来好让孙儿闲暇时在兰陵城中走走,看看这片未曾见过的皇天后土,看看皇爷爷您辛苦打下并为之守护的土地!” 皇上闻此,将承谊原来住着的府邸赐为世子府,赐了进宫腰牌以便承谊随时进宫。 待方度到了世子府,狄笛几人早就等着了。 方度与狄笛相互看了一眼,两年未见,看着对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,笑意深达眼底。 方度抱着承谊说了好一会儿话,多是代祁王夫妇的叮嘱与爱意,等差不多了,承谊便带着宫女下去了,只当方度与狄笛兄妹甚久未曾见过,留一点时间给他们。 “如今我来这兰陵城中,虽不能时常见面,但总归比那寻城要好些,若是遇事不能决,便差人来法华寺找我,无论如何我也会寻个机会的。” “都是些捧高踩低的,世子得了宫内几位主的喜爱,自是无人敢欺辱。” “那你呢?” “我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。” “那便好。” 片刻无言过后。 “晚些时候我就要去法华寺了。” “怎的这么急?” “我借口祁王殿下有些话带给世子,自是不敢要太多时间,况且圣上让我在寻城过完这个年已是大恩。” “如此也是,自你上次写信过来,已过了许久。” “那我便走了。” “不再多呆些时候吗?” “来日方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