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沈昭闭上眼睛,沉入梦乡。 次日天未亮,队伍便启程向长阳城而去。 沈昭昨夜睡得晚,又起了个大早,马车摇摇晃晃的,正好打瞌睡。 半梦半醒间,她思及早上问客栈掌柜之事。 她并未直接拿出银簪询问,只问不知上一任房客是什么人,怎么还能把污渍弄到枕头反面?怪恶心的。 掌柜的连忙道歉:客栈每日人来人往,兴许是多日赶路之人翻了个面睡得,让姑娘不舒服了,是小店的错,还请姑娘见谅。 沈昭见他反应如常,不似有猫腻,随口抱怨几句便上了马车。跟在一旁的护卫一贯沉默,并未阻止她。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但愿是她想多了。 昏沉睡意阻挡她继续想下去,沈昭脑袋一歪,睡了过去,直到马车一路进了城。 “大人,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!!!” 沈昭被一道凄厉喊声惊醒,随即马车缓缓停下,她掀开一点窗帷,向前看去。 此处颇为繁华,小贩罗列两侧,人来人往很是热闹,只不过现下百姓们围成圆圈,将前方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,都挤着看热闹。 一对头发半白的老夫妇跪伏在地,不住向轿子叩拜,哭喊着,“请大人救救我们女儿吧!她已经失踪两日了,再晚就回不来了!她才刚及笄啊大人,求求您了!” 任凭他们撕心裂肺,那轿中人却连面都不露,便吩咐身边捕快赶人。 老夫妇喊叫得愈发凄厉,撕扯间被捕快拽倒在地,不待他们起来便被拖拽着甩向旁边,两人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,根本拧不过膀大腰圆的捕快们。 其余捕快则抽刀出鞘,吼叫着驱赶周围百姓,俨然恶霸一般,哪有半分为民模样。 沈昭皱眉,只有京兆尹能带捕快出行,但皇帝脚下敢如此横行无忌者,想必自身也有些背景。 较之南明,北雍门阀世家势力更大,听闻北雍皇帝做决定时,偶尔还要征求他们的意见,若遭到他们反对,政令便会阻力重重。 不知这京兆尹是哪家人士? “让开!都给我让开!” 沈昭抬眼,只见一粉衣女子策马扬鞭飞驰而来,不过几息便到了近前。 “吁——” 她一路冲进人群,捕快和百姓们纷纷躲避,让她毫无阻碍地到了京兆尹轿前。 “你这狗官,就是这么办案的?!” 她话音未落,百呼不出的京兆尹满脸谄媚,快步从轿中下来,“公主驾到,下官有失远迎,还请公主恕罪。” 薛清月端坐马上,半点面子都不给,大声叱骂,“你身为京兆尹掌管京畿一应事宜,如今路遇百姓求救如此态度,怎么,你这京兆尹当得太久了?” 京兆尹顿时汗如雨下,嗫嚅半天,“这、这案子至今仍无头绪,也不能怪下官啊。贵妃娘娘说了,不准您插手此事的。” 看来他的后台是容贵妃啊,沈昭了然,容贵妃几十年恩宠不绝,不论是她的母族张家,还是自己的固宠本事厉害,都是个雄厚靠山。 只是不知,眼前这位是八公主还是九公主? 若是八公主,容贵妃乃她的母妃,说出来怕是火上浇油。 “你还敢搬出母妃压我!”薛清月本就对他厌恶至极,现下更是气急,抬手挥出马鞭。 京兆尹瞬间被抽翻在地,他痛嚎一声,蜷缩在地不住翻滚。 眼看薛清月再次扬起手,突闻马蹄声渐进,一男子策马而至,见状连忙喊道,“住手!!!” 他及时勒马,拦住了薛清月的第二鞭。 身后随之而来禁军列队成行,将拍手叫好的百姓拦在外侧。 “六哥,你拦我做什么!”薛清月挣扎,“这等狗官抽几鞭又何妨!” 薛朝鸿叹了口气,柔声道,“你莫激动,他好歹是朝廷命官,无论如何都得由父皇裁决。再说了,你身为公主当街抽打朝廷命官,若是让父皇知晓,又该关你紧闭了。” “可他实在是太气人了,”薛清月怒气暂熄,将方才情况说与薛朝鸿,“抽他几鞭都是便宜他了。” “行了,此案确实诡秘,”薛朝鸿低声劝道,“莫说他,便是大理寺、刑部联手搜遍全城,也并未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。此等庸官,何须脏了你的手,让父皇处置便是。” 薛清月这才不再多说,转向被禁军压制在地的京兆尹,冷冷道,“这一鞭是为刚刚那对老夫妇抽的,你若是十日后还破不了失踪案,本公主便让你为那些失踪的姑娘陪葬!” 见这小祖宗不气了,薛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