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李千沛心中一向无邪的、无辜的、心无城府的公主,在一场生死之后忽然长出了爪牙,她竟然不知道是好是坏。 哪怕只是片刻的展露,也令她心中酸胀更多几分。 不过一个转脸,公主便回复了平静,说:“表姐问我愿不愿意见见阙蓝,当然!当然要见见。” 李千沛心口的酸胀因听到阙蓝的名字而缓解些许。 “要去见见什么样的妙人值得表姐跳一次弥河……” 我也曾在车过平川桥时、在弥河中央喊出过表白的句子。 好喜欢阿深啊!弥儿好喜欢好喜欢阿深啊! 他会被埋葬在哪呢?任由他烂在瑶海宫吗?还是烧进一个小小的骨坛里?如果能撒进弥河里该多好,好歹我也自号弥河河主大人…… 公主蓦然合上眼睛,却在视野里对上明宏深死水般的眼波,好像……好像她出生之日与少年的他初次相见。 现在,是道别的时候了。 李千沛站起来,让公主的头靠在自己腹部,她今日愿意讲这么多话,真好。可是,今日的所有对话中两姐妹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一个人…… “我去求见陛下……请他安排如何护卫你的安全。”女将军把喜悦之情都写在了脸上,转身就要出去。 “等等。”公主拉住她,“那晚那个……殿前司指挥,叫津蕤的,请他可以吗?” 李千沛一愣,津蕤那日打在李弥脸上的那一巴掌还能看出微微的红肿,没想到公主能如此大度。 “当然,有津蕤在是最好不过的了。” 李弥眼珠子转了转,好像有什么念头穿过了脑子,她轻声说:“表姐可以去南城的绿腰酒坊买些桂花酒给我吗?” “可以是可以,只是韩医官说,你眼下的伤,不宜饮酒。” “没事。”公主扬起脸,接住夕阳最后一点橙红光晕,“弥儿以后在山上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