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达达张张嘴,仿佛在琢磨这话里的轻重,明显有点违心地说:“也……不用吧。” 李千沛在心里感慨徐一品教的真好,连达达也学会了察言观色。“这几日徐大人都教你什么了?” 徐一品每日会抽半个时辰教授达达写字,这几日连着阙蓝也一起在教。 “徐大人昨天教了一个成语,弦外之音。”达达吞吞吐吐地说,“教我要听懂每句话深层次的意思。” 李千沛愕然,揪了揪他的卷发,赞叹道:“学以致用还挺快。” 得了夸赞的塔族司马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,一排白牙。 阙蓝倚着马棚栏杆不愿意走近她,她走到他面前,他低头行了个礼躲着她的眼睛,她伸手抚了抚他的臂膀,问:“上次流韬抽你的鞭子,伤好了吗?” 为什么老子总是想摸他? 他退了半步,依然低着头说:“不牢将军记挂,全然好了。” “咳,你今天跟我一起上船。” 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。 “你就不能给我张笑脸?”将军转到栏杆的另一面,把他的退路堵住。 一双眸子在眼眶里来回震动,最后不得不与她对视,勉强动了动嘴角。她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,“真好看,要多笑。” 刚刚入夜的时候,三千人马装船完成。 东庐王妃派来了家里的管事,仔仔细细地安排他们这艘船的住宿,李弦疏和徐一品两人像一对亲叔侄一样,不仅要住在相邻的起居阁子,还在船头甲板上搬了软榻,就等着入夜船头赏月对饮。 军中女子稀少,琼瑛非要跟李千沛住一间阁子,女将军原本有点别的心思,被她全给掐了。阙蓝被安排到船尾的一间独立阁子,他对管事客客气气,与李千沛打了个几不可闻的招呼后就躲回阁子了。 “别看了别看了”琼瑛看着李千沛目送阙蓝离开,一把抱住她胳膊,“走吧,我好好审审你。”琼瑛拽着她往阁子里拖。 她们的阁子不算大,简单的起居模样,船只为了防火,每只烛火都罩了灯罩,李千沛好奇过去敲了敲,坚硬而透亮,不知道是个什么质地。 琼瑛把津蕤背上来的药箱和细软收拾一遍,问:“这次出来你是不是带了老天师的丹药?”每年师父都会给她拿一些常用的丹药,大多是舒筋活络温补滋养的,要说顶大用的仙丹妙药倒是不常见。她在行李里翻出几个小药瓶,递给琼瑛。琼瑛仔细嗅了嗅,脸上表情瞬息万变,李千沛乐得不被盘问,开始解靴子解衣裳。 “你跟那金丝雀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了?”冷不丁地琼瑛发问。 你杀了老子得了。 “流韬跟我说你们一起过了一夜。” 李千沛故作镇定地脱衣服,脑子里飞快转动想怎么回答。 琼瑛把药瓶放回去,走到她面前再问一遍:“是不是?” “嗯,是。”她点点头。 “舒服吗?”琼瑛倒是直白地问出一句。 李千沛以为自己听错,侧头疑问,“什么……舒服吗?” 医官轻轻捶她一下,羞赧地说:“你说什么……别装。” 李千沛脸上有些温热,想起与阙蓝初见之时的触摸,暗室里的贴近,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琼瑛口里的肌肤之亲。“我们并没有你想的那样。” “能与喜欢的人肌肤之亲,也能忍得住?” 喜欢的人? 女将军推了推她,“你脑子想的这些东西都是徐伯衡教你的吗?等明年回帝京了我非得告诉你爹。” “我怕他啊?我离家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图个自在吗……” 琼瑛又贴到她身上,一直蹭着,“跟我说说,你跟他……”。 “大小姐,我们真的没什么。”李千沛不断把女医官从自己身上推开。“我就是,老想摸他。他越是那副死样子,我就越想欺负他,想弄哭他,又见不得他老掉眼泪,就是……”她说着,自己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。 “你嫌弃他的身份对吗?”琼瑛抢着问。 她可能对他出现过无数消极的念头,唯独没有嫌弃。 “不,他好像很简单,又好像很复杂。”总让我觉得他这样一个人,有千重身份万般模样,他只愿意给我看到眼前的样子。 琼瑛还想再问,却被一阵焦急的敲门声打断,她跑去开了门,徐一品站在门口。他个子高,船舱低矮,微微侧着头对李千沛说:“你可能要出来看看。” 怎么?丹军还有水军残部吗? 她心里一紧,从行李里拿出手刀跟着他出了船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