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“敬惟皇太子殿下!”“天开景运!”众人高举长弓,连声喝道。 然而,夹在呼喝声中,却有拉弓后,弦与弓发出的,细微的,绷紧的声音。 最先发现危险的是一名站在外围的吐蕃兵。 他不经意抬头,看见树冠中隐藏的人影。 “有埋伏!”他用藏语高喊。 话音刚落,林中垂下无数绳索。 着锁子甲,臂上系蓝巾的川军援绳而下,他们一面降落,一面将弩箭对准“吐蕃王”一行。 “殿下,吐蕃王已是瓮中之鳖,”谭子建大声禀道,他欲告知所有人,一切是傅玉璋的谋划,“殿下算无遗策,乃大晋之福。” 闻言,“吐蕃王”怒视傅玉璋,骂道:“当真流着傅承临的血,未料到,你这般城府深密,行若狐鼠!” “舅舅!”傅玉璋欲解释,谭子建却未给他机会。 “殿下莫要上前,”谭子建劝道,似忧心傅玉璋的安危,“莫伤了殿下,臣来处置吐蕃王!” “吐蕃王”轻蔑一笑,“就凭你?”他道。 “就凭我!”谭子建抽出长剑,揉身向前。 谭子建出身寒门,受尽大户的作践。他痛恨他们,更想成为他们。杀了吐蕃王,杀了傅玉璋,他便能握住这一机会。 然而,叫他吃惊的是,“吐蕃王”近身功夫极好。刀剑铿然相击,他全然占不到优势。 谭子建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,然而,对于功名的热忱淹没了仅剩的冷静。 既然近攻占不到优势,那便—— 谭子建勒马,高扬左臂,“吐蕃王好身手,”他赞道,“然…” 他的左臂挥下,一杆飞箭发出叫人牙酸的啸声,穿越人群射/来。 转瞬,箭影已至“吐蕃王”身前。 千钧一发之际,一杆红尾羽箭自垂直的方向射/来。羽箭的镞头沉,在距离“吐蕃王”一尺之地,将弩箭的箭杆击断。 谭子建目光一凛。 所有人都朝羽箭射来的方向望去,他们瞧见着明光铠,系蓝巾,显然同为川军的… 石磊。 吐蕃兵傻眼,心道,这是…内讧了? “昨日,左参政布下围猎的一应安排,本官不曾料到,是这样的安排,”他拉开空弦,再一放,叫角弓发出“嗡嗡”的鸣声,“杀了吐蕃王之后呢?你的刀锋所向,下一个便是谁?是我?还是东宫?” “布政史说笑了,”谭子建暗道不好,面上却强颜撑着,“这一切俱是东宫与布政史的谋划,某只是行兵的卒子。” “瞧见了?”傅玉璋一捋有些凌乱的袍袖,遥遥地对石磊说道,“这条赃船,早将你也算好了。” “某受教了。”石磊抱拳,应道。 谭子建心中大骇,是哪里出了错?为何傅玉璋与石磊站到了一处?他事事小心,当不曾露出痕迹。怎么?怎么… 松州府大营乃石磊亲兵。谭子建暗调弓箭手,借的便是石磊的名头。 现下,正主来了,林中形势逆转。 “众将听令!”石磊喝道,“念尔受人蒙蔽,未成大错。即刻弃箭、归营,恕尔无罪。” 谭子建欲负隅顽抗,然而,与他缠斗,却不叫他占一分优势的“吐蕃王”突然发难。 他狠狠一刺谭子建坐骑,待坐骑立身长嘶,他纵身一擒,将谭子建撕下马背。 “吐蕃王”将他压在地上,重复说了一句:“就凭你?” “玛本,留他一命!”傅玉璋唤道。 闻言,谭子建一挣,欲转头看清背后的“吐蕃王”,“你究竟是谁?”他问道。 “是你爷爷,南日伦。”南日伦傲然道。 吐蕃大将——力能扛鼎,悍勇异常的南日伦? 这时,密林之中的吐蕃王终于现身,“左参政,”他道,“你的近身功夫好,本王总要防一道。” 谭子建恨极了,他用力一锤地面。 原来,吐蕃王的身份都叫他们算计进去。他如一个被蒙住双眼的丑角,在众目睽睽之下荒唐谋划,何其可笑,何其嘲讽? 他…他可真不甘心! 所幸,他早布下一颗暗棋。 南日伦捉起谭子建,将他交与东宫十卫。 走过傅玉璋身边时,谭子建突然抬头,“今日,中庶子怎的不在殿下身旁?”他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,“是怕刀剑无眼,伤了小娘子?” “可惜,最危险之处,亦最安全,